山末班车

爱在温柔里生长

多情种【源轩】


“今生已不再寻觅”

BGM:《多情种》


文笔烂勿喷,勿上升





“将军啊,早卸甲——”


窗外梨花开的纷纷扬扬,亚轩穿着白色的戏服,满头珠宝璀璨,手攀红缨枪旋转。典狱司是他的成名曲,不宜轻易唱,这会子倒叫人占便宜了。


我在台后朝下张望,厅堂满座中又是那个姓张的摄影师。从前一阵来拍了亚轩的照开始,每一场都少不了他。


我不怎么喜欢他,虽说长的也是挺清秀,镜框压在高鼻梁上,玻璃片后一双眼尾上翘的含情眼。我看得出他不是什么有钱人,黄色的布料上破了好几处棉絮,大抵就是个穷小子。


且不论这些,亚轩倒是很在意那个人。他平日里安静的像尾鱼,可跟那个小白脸总是说很多,我在后院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。


不是没有提醒过他别跟外人走太近,毕竟亚轩太单纯,懵懂仔什么也不晓得,说是比我大吧他却更像个弟弟,现在也只会傻傻笑着说你别担心,张先生人很好。


是,算他好吧。张先生送他一颗糖,他都舍不得吃。


我看不惯别人对亚轩太好。我跟他从小认识已十年有余,容不下第三人。


但是现在,我能感觉亚轩的心里已经住了另一个人。他一颦一笑是为了张先生,他一言一语都是张先生。


“阿严,你看,这是张先生给我拍的照”


“昨天张先生送我了一枝花,真好看,不知道能养多久”


“张先生给我捎了一种药膏,好像是国外的,治腿伤很有用,你试试看”


所以当亚轩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对我说,他好像,有点喜欢那个张先生时,我没有太惊讶。


我想起来那个下午,张先生用胭脂小心翼翼的给亚轩画脸,手艺生疏的要命,画出来没得半点魂,亚轩却欢喜的很,迟迟舍不得洗。


他笑起来真好看,真开心。这是他和张先生在一起时才有的笑。


我想,亚轩开心就好。他开心,我也开心。




“真源说,明日的妆他来画。上次画的不好,他重新学了。”亚轩倚着梨木窗,手里缝缝补补着一块红布。


“他说掀了这块红盖头,我就是他的人了。”


我背对着他帮忙收拾脂粉,余光偷偷撇向镜子,亚轩笑眯眯的,黑白分明的一双杏仁眼弯成了月牙。我想起来今早在街上听到的消息,好像这样的笑容都变得珍贵起来。


为什么心里会不安呢,我只希望亚轩能平平安安的。他要一辈子开心,我不嫌长。




第一颗子弹终究是打进来了。


城里面四处是不好的消息,风声传到戏院,瞒不住亚轩的耳朵。


我把报纸都藏起来,亚轩却在夜里敲开我房门:“你不用这样,我都知道了。


“要打仗了,是吗?


“真源说,现在情况很不好,怕是会打到城里来。


“他说……”亚轩的眼眶红了一下,“他说,他想去边境。”


我愣了一下,“他去那边干什么?”


“他想做战地记者。你知道,他拍照很好。”


我看他眼睛里红通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,明明听到这个消息我应该有点窃喜的,但我看不得他难受。


亚轩却笑了笑:“没关系,我等他回来。”




我在火车前见了张真源最后一面。他穿了一身洗的很干净的灰布中山服,最后一面他是笑着的,让我好好照顾亚轩。


“要不了多久,打胜了我就回来”


轰隆的声音带走了他,城里也开始飘起硝烟。我说什么也不让亚轩出去,把他死死捂在戏院里。他每天追问着我战争的消息,我骗了他。


现在只剩我跟他了,我应该开心的。可我怕,我也怕一封在意料之中的电报。我怕亚轩伤心,我是最看不得他流眼泪的。


今早炮弹的声音震碎了那颗张真源给他的糖,亚轩含了一天的眼泪。傍晚我到街上去,想买个小糖人逗他开心。


天色是灰暗的,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。街上没有多少人,往日熙熙攘攘的店铺都封了起来。我没能找到卖糖人的,只能在兜里塞了几个带灰的橘子赶回戏楼。


回去时我看到了,亚轩手里拿着的一封电报。


橘子散落了一地。


他很慢很慢的抬起头,我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。





亚轩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平静。张真源的死没有瞒住他,而战况在渐渐好转,来看戏的人重新多了起来,尽管茶座中更多的是军服的人。


他重新开始唱戏了。


师父曾夸他天生就是为戏而生,亚轩依旧能把一座的人都唱的如痴如醉,只是浓妆的脸是麻木的,我分不清他的舞蹈究竟是皮肉还是灵魂在扯动。


他没有哭,但我也没有放下心。只是那一晚,一句“台下那个就是军统头目”,换得了他一滴泪。


几天后我知道了更多消息。那个头目叫马嘉祺,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坐在台下听戏的模样,不比旁人的漫不经心,我想他是能听懂亚轩的戏的。因为那双凤眼里敛出的光,就像张真源当年看亚轩的眼神,谁也逃不过亚轩的深情网。


亚轩待他很殷勤。马嘉祺常常上门,我隔着门听见他们聊的投机,看见亚轩低着头任他往鬓上插花,一时恍然,好似那是他和张真源。


可我知道不会的。


亚轩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,即使有,也不是马嘉祺。




多情种一旦动情,便今生也不再寻觅。






到现在我仍记得那天残霞如血,满室余晖映在亚轩头上的凤冠灿若花影,重重叠叠的明珠投下的彩光晕成小小的光圈。


他自张真源的死讯传来后就再也没有画过脸,只用胭脂抹在脸颊,双目朦胧于绯色清浅之中。他穿着那身出嫁时的喜服,神色平静而安详,美丽的不像凡间人物。


“轩儿,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


“我昨日与马先生约好了,唱一首典狱司给他。”


“在戏院?”


“在马宅。”


“可你穿这件……”


他却答非所问:“药快用完了,不过在梁记可以买得到。你膝盖的伤要多留意,别不当回事。”


我心里没来由的恐慌,想开口时他已推开门,回头微微一笑:“我走了。”


门关上了。




当夜,马宅起了大火。


一把火烧灭了他和他,尽管马宅的仆人说,起火的房间里有条暗道,马先生本可以逃走的。


也有人说,放火的那个戏子本可以为自己留条后路,从大门离开。


没有人知道为什么。


戏院里已不常有人,惟一个姓严的戏子,无论台下有人与否,只唱那一首典狱司。


有眼尖的认得他是曾经常与那位叫宋亚轩的戏子搭戏的人,好事者去询问宋亚轩与马嘉祺的事,始终无果。


那个戏子只是说,大抵是无情世上容不下多情种吧。


他们只当他疯疯癫癫。


终究是人烟寥落了。故事的最后,只有孤鸟的哀鸣,和一台落灰的相机。




end.






梗源:B站 木子开开一【多情种/爱疯戏盆/民国】“是我在做多情种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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